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喰魂窟|逆罪與歿日|記憶

  頭頂分枝繁複犄角,隻身奔馳著四蹄,由山林間竄出至僻靜窟穴前,見尾隨其後的狼群不罷休,只得入窟躲藏,卻不料成不請自來的免費餐食。


  狼群埋伏窟穴旁,遲遲不見獵物蹤影,窟內隱約傳出細微聲響,恰似踐踏枝葉般清脆。其中一頭狼主動出擊,朝聲源走去幾步就被粗重龍尾掃入深處,外頭狼群見狀紛紛打退堂鼓離去。


  「你這隻巨大肥皮皮蝦!居然沒有留我的份!」宏亮高音迴盪在窟穴中,歿日聞著濃厚腥羶走到逆罪旁,看著眼前巨型物種一口嚼食著整隻狼,旁邊還留有沒吃完的犄角,歿日氣得用手拍打比自己大上好幾倍的龍體。


  銳齒將整隻狼碾壓撕磨得不成樣,在吞嚥之際逆罪瞟見一絲不掛的歿日正憤怒拍打自己,笑意不禁使他倒抽了口氣被嗆到。經幾次猛烈咳嗽後才順利將口中物送往食道,隨後逆罪化成人形,將身旁的犄角拿起敲向歿日道:「拿去,這妳的。下次看到我吃東西不要突然出現,差點嗆死。」


  「嗆死最好!誰叫你都不留肉肉給我!」噘嘴鼓起腮幫子,看著送上眼前的不是肉,歿日小鬧了下脾氣,最終還是接過了逆罪手上的犄角,至少還能當餅乾棒磨牙。


  「妳再吃肉會肥死,還有我買的儲備糧食也不看看是誰吃掉的。」逆罪見歿日一接手就將犄角放在嘴邊啃咬,那副嘴饞模樣讓他想起糧食櫃又被歿日掃空了。


  「才不會呢!看看我姣好的身材,可比你苗條多了!」聽聞逆罪一番話,歿日擺弄姿勢驕傲展現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。說到身材,歿日不由自主打量起逆罪,頓時感到納悶:「奇怪,我都沒看到你吃什麼,為什麼還能長得辣麼大隻?」


  看著眼前自戀秀身材的女人,逆罪反射性上翻瞳孔,滿臉無奈的點頭敷衍。對於其後續沒來由的提問,逆罪反而感到困惑:「妳這話意思是我以前很小隻?」


  「你沒印象嗎?你以前甚至連我手掌的大小都不到。」叼起犄角騰空雙手,歿日將右手掌對著逆罪展開,左手則利用食指與拇指比出印象大小。


  「……你這玩笑也太誇張。」滿腹狐疑盯著歿日所比劃的寬度,抬眸確認那雙紺紫貓瞳沒一絲嬉笑,試著回憶過去卻發現無任何片斷殘存。打從有記憶以來就和歿日生活在一塊,不曾追問過去事蹟,唯獨這次是透過對話挑起了好奇心。「不然……妳的記憶借我看一下。」


  「可以是可以,要怎麼看?」眨了眨眼,歿日新奇的歪頭詢問,她從來都不曉得逆罪有這種能力。


  雙眼閉闔沉默不語,逆罪伸出食指以指端鋒爪抵刺歿日太陽穴,眼皮下延伸的黯淡紅線倏然亮起,再次睜開雙眼,眼眶內僅剩烏黑一片,逆罪緩慢收手,爪端勾出絲縷透亮,形似炊煙不盡相同。指尖對空揮畫,直至逆罪瞳孔由下方翻起,方才的絲縷即成實體相片。


  皓白表層漸冉浮出畫面,停留在一隻絨毛黑獸與黑底帶紅線的小蟲對視,逆罪轉首與歿日對看,抬手揮過漂浮在半空的相片,靜態圖像有所變動。


  『姆嗚~』幼崽黑獸與毛毛蟲體型的小黑蟲對視,並在其周遭繞了好幾圈,不時向前嗅聞幾下,隨後黑獸伸爪朝小黑蟲快速捶打了幾下,見小黑蟲無反擊能力便張口露出鋒利齦齒準備吃掉對方。


  『嘰——』小黑蟲立起前腿,看著黑獸嘴巴靠近,一聲高頻雜音從小黑蟲裂開的嘴內傳出,而其嘴巴張裂程度竟比黑獸本身還大,但小黑蟲並沒有把黑獸吞掉,牠恢復原本的渺小體態看著黑獸呆滯原地。


  畫面轉換,從昏暗中能見黑獸蜷縮身軀睡覺,身旁突然出現一坨條狀黑影緩慢蠕動,沒多久那條黑影就鑽進了黑獸的毛中,接著出現在其身體所圈住的空位。畫面就此止住,照片飄落到手中,逆罪呆愣半晌才回過神來。


  「妳竟然把我打扁!」畫面回拉到黑獸捶打小黑蟲的場景,逆罪邊指著眼前扁成餅皮的小黑蟲,邊用沉重龍尾鞭打歿日,沒半點遲疑接受了自己幼時的模樣。


  「不是嘛!你剛出生的時候我連看都沒看到你就被帶走了,我哪知道那坨會是你!」歿日一面閃躲甩向自己的龍尾,一面比手畫腳解釋,實際上就算她親眼目睹逆罪誕生也絕對看不出來那坨是什麼生物。為了讓逆罪停尾,歿日轉移了話題:「還有你剛才從我這拉出的辣個什麼東西,會影響到我的腦袋嗎?」


  「我只是複製了妳腦袋中的一段記憶,並不會造成任何影響,如果妳同意我甚至可以竄改它。要是我擅自取得他人記憶,只會造成對方記憶錯亂,嚴重點會喪失所有記憶,這似乎是我與生俱來的能力……」只是對自己不管用。話未訴盡,如其所願逆罪停下了龍尾,他把相片轉離手後再次化為龍身,原地浮空盤旋趴往地面。


  龍眸低垂闔上眼皮,似乎是鬧累了,而轉交給歿日的那張照片就任由對方處置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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